第十五章望川澤 taose shu.c om(3/3)

——

咻！

第一条尾，断。

血光乍现，银尾坠地。她神微颤，却没有停。

第二剑。第三剑。第四剑……

晏无寂的瞳孔骤缩，形猛地往前衝去——却撞上一层看不见的结界，重重反弹而回。

又一条雪尾断落，带起的血雨洒在他脸上，冷渗骨。

银尾散尽，满地碎尾。

——求你，不要！

幻象崩碎的剎那，望川泽骤然狂风大作。

猩红鬼火自晏无涯掌心狂窜，烧得脚枯草尽数化灰。他双目赤红，浑气翻涌如浪，额上青毕现，彷彿一瞬便要失控杀人。

他从未如此暴怒过。

「她将我他妈当什么？」

手中鬼火炸裂开来，轰然震断一旁古木。

尾璃几乎是尖叫着惊醒的。

脸上、脖颈都是泪痕。双腕的肌完好无缺，却似真被刀划过似的颤抖不止。她缩起痛哭，指尖死死扣住土地，狐火暴起、又倏然溃散。七尾自背后骤然张扬，又因灵息混而颤动如狂。

晏无寂睁时，瞳孔仍缩如针。

他大息，额上冷汗未乾，一掌擒住侧尾璃的手腕，目光疯狂，低吼：

「你的尾呢？」

他瞬间扯她衣裳后襟，数尾完好如初地扬起，银白闪光。可他仍不信，仍一条条摸过去，一寸不放过地检查她的尾骨、尾，指尖微颤，声音低哑：

「……没事……你没事……」

三人息与妖力错，整片古林山禽四散，地气翻涌。

尾璃先是本能地想推开晏无寂，然而那男人的手臂如铁钳般箍在她腰上，本推不动。她挣扎无果，反而更崩溃了，哭声骤然转急，终于抱住他，像抱住最后一浮木般颤抖不止。

晏无寂低看着她，里映着她满脸的惊惧，心翻江倒海。

不远，晏无涯的怒气仍如山呼海啸。

他的鬼火窜不止，一掌轰，将十丈开外一整片焦林烧得枯烟直冒。

晏无寂终于一气，定住心神。他眉皱，先看了怀中仍哽咽的尾璃，又转向面目狰狞的弟弟，沉声：

「那是幻象。」

他语气沉稳却带着难掩的压抑，「而且不是普通迷心术。」

「你们看到了什么？」

尾璃脸上掛着未乾的泪痕，嗓音颤得厉害，张了几次，才哑声开：

「我……我看见您……」

她哽住，手缓缓落至自己的双腕，像是确认那上面并无伤痕，才颤声：

「您……用刃割我手腕、放我的血……一一滴……那觉……很真实。」

晏无寂脸陡然一变，形如被雷劈中般僵住。

他的手意识握，指节泛白。

晏无涯闻言，也终于站定不动，怒气在那一瞬间像被浇熄，取而代之的是错愕与狐疑。

「这……这一听就不对劲。」

他扫了尾璃一：「你何时见过他杀人还用刀？」

「他向来是一念焚魂、碎骨无形，怎会搞什么割腕放血这等婆妈的把戏？」

尾璃听罢，眨了眨泛红的眸，抬望向晏无寂，又一扑他怀里，抱住不放。

晏无寂抱了她，低垂睫，沉默片刻，终于开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