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4章(2/2)

想到这个，我就很想哭。她的日记我翻了这么久，撇开日记量不谈，还因为翻着翻着，就会不自禁地泪。

我作为何之唯的儿，从日记里旁观母亲从小到大的一切事迹。这很残酷，我当时也不知自己是否有勇气看到最后。当然，最后我替玉卓阿姨完成这本书了，证明我还是到了，到了解自己母亲的全，到接受自己的来历。

我能记得的，只有大之后被一遍遍询问：你真的是何之唯的儿？只有别人用很多传言打击我时给我带来的蒙羞。何之唯有神病，我是神病的儿；何之唯被侵犯了，听说她本来就品行不端，这是应该的；何之唯不不顾地自尽，她什么也不在乎，连儿都不要了。

我尽力想找到所有诗，很多稿纸要么不见了，要么毁坏了，因此最后只能整理五十七首。这些诗都很悲伤，很。我把它们版了，也向当时保存这些证的警局请求自己能将这些稿纸留。何之诚姨妈为这本诗集写的扉页最让我痛心，因为诗集的名字从她最开始在日记里提到的《天鹅之家》，被改成了《天鹅之墓》。

她在2023年的这个日，从自己版社所在的那栋写字楼楼楼。这件事在当时也成为了一个轰动新闻：继何之唯自焚自尽后，其何之诚选择楼自尽。她楼的时候带着为母亲写的九十二首诗的原稿，这些稿纸在她的一瞬间全散落，自由散漫地飘向不知何。

从小到大，这些声音都时时刻刻伴随我。我为这些话语到悲愤，觉得自己这辈全被母亲给毁了。我恨她，恨她不负责，恨她就这么离我而去。当时玉卓阿姨无论怎么向我展示一个真正的母亲，我都听不去了。

带大我的爷爷，不希望我再因为父母的事到困扰，选择为我改名。我从最开始的张绛，变成刘成撤，和张泽天和何之唯一关系也没有。刘成撤这个名字，我用了八年。看完何之诚姨妈的所有日记，我再次改名，这次从刘成撤改成了何之城。

何之唯与何之城，听起来像一对兄妹。很遗憾玉卓阿姨不在了。如果她还在的话，应该会说：这你和唯的关系终于变近了。以前的我一直急于否定与母亲的联系，现在我会堂堂正正，大大方方地承认，自己就是那个最受瞩目的艺术家何之唯的儿。

11月19日是个很特殊的日，因为这是母亲生日的后一天，也是她在2008年尝试烧炭自杀的日。

我不知自己曾经和母亲有过一段亲密时光。那时我还太小了，两岁三岁，母亲与我那些好的瞬间都被我所遗忘。书上说，人能对什么东西有印象始于三岁左右。人脑的遗忘机制怎可以这么残忍，她只能陪伴我那么久，记忆却偏偏让我忘掉那些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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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就是觉得，只因为我是她的儿，我就该承受这些因为她的问题而现的谩骂吗？成为何之唯的儿又不是我能决定的。这实在太不公平了。我无法原谅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