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8章(2/2)

谢致虚知奉知常是能自己站起来，只是不愿将跛脚示众，他去摸椅扶手，被谢致虚一把抓住手掌，借力让他歪歪斜斜地站起来。谢致虚的手常年握剑练武，生得厚实有力，虎薄薄一层茧，奉知常被他包在掌心，生一被牢牢禁锢的错觉，只一瞬又被放开。

里间一面半铜镜，人影映得模糊不清，奉知常罩上外袍，看见铜镜角落的谢致虚，草帽遮去他的面容，连带绪也藏起来，今日颇叫奉知常捉摸不透。

“我来吧。”

“好看！”孔绍述又惊喜又欣，忍不住将奉知常从到脚看了好几遍，“小常，你穿这比从前灰扑扑的好看！掌柜，来结账。”

——你怎么来了？

孔绍述像个带儿买新衣的老父亲，满面的喜与纵容：“喜就试一试。”

——还行吗？

“大师兄。”谢致虚同孔绍述打招呼。

奉知常总不能找见谢致虚藏在草帽后的睛，只好在心中问他。

“小师弟。”孔绍述回以微笑，对谢致虚现在布坊有些惊讶。

谢致虚并不回答，伸手去解奉知常腰间系带，被推开手。

“彩锦都是专供员外家的，价钱比起素衣黑麻是要翻上几番，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买，穿去也是个份。这竹绿的绸袍，两袖边缘绣同山字暗纹，以翡翠腰饰，寓意君之华华如青竹，是极衬这位公的。”

好心被毁去一半，奉知常坐回椅命令：

谢致虚着一斗笠，帽檐压得低过眉，缓慢行走过街。

——去。

集市中央的布告栏并没有新鲜要闻，城中也无潜伏肃杀的危机，百姓日复一日重复机械的生活劳作，因为枯燥而显得安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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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致虚俯凑到奉知常耳边，小声：“我带你去换衣服。”刻意避开不与奉知常对视，推着他往里间去。

经过曹婆婆布坊，他有所应，朝里望去，看见一个熟悉的椅背影。一个少年侍衣举着新款衣服站在旁边，还有个双肩塌陷、两袖空的中年人。

奉知常很不喜这觉，便主动问他：

门又来一位客人，草帽，脸遮得严严实实，一黑衣束腰，穿得朴实，但肩宽腰窄脊背，侍衣一看气质便知是贵客，二话不说将新衣到谢致虚手中。

——我自己来。

‘好看。’谢致虚回答。他平时总是努力表现得诚恳，像个弟弟，今日却仿佛还藏着别的什么意味，让奉知常觉得莫测。

那侍衣就有些尴尬了，他见客人坐着椅，想必是不能自己站起来换，难还要他来脱衣伺候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