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2章(2/2)

李老汉还经常夸阿树好看，说给他拍照片是因为喜他，还拉着他的手，问他愿不愿意住到自己家来。

阿树不知自己能不能用上这些，但既然妈妈说有用，那他就留着。

李老汉不仅会拍照片，还会洗，洗完了还拿给阿树看。里面有几张是李老汉拍的阿树上的伤，看起来很可怕很吓人，也不知他拍来什么。

所以阿树问李老汉要了几张照片，作为换，他帮李老汉白拣好几天豆，好几天都没攒到钱。

他还会邀请阿树去自己家里，很无聊地把红豆和绿豆混在一起让他帮忙挑拣。阿树挑的时候，他就会举着相机在旁边给阿树拍照，或者就搬个板凳坐在旁边用一阿树不大理解的神和笑容盯着阿树看。而等阿树挑完豆，他会给阿树几块钱，算是报酬。

阿树不知自己走了多久、摔了多少个跟才走上大路，他只知上又痛又，到都是树枝划来的伤、蚊虫咬来的包，但即便如此他也不能回。

于是阿树自己也捡了个小铁盒，洗净藏好，几块几块地往里面攒着钱，很快也攒了满满一盒。

他还有一台数码相机，不知为什么，总对着阿树拍来拍去。

阿树很反他这样，所以总是拒绝，但阿树不介意隔一两天来李老汉屋里给他挑豆、让他看让他拍照，反正自己不会掉块，还有钱拿，没理由不。

就像妈妈说的，大山真大啊，去的路也好好远啊。

真正离开小二石村的那一天，阿树并没有带多少东西。

阿树是趁林地生喝醉了才走的，那晚林地生躺在炕上烂醉如泥，阿树了他的房间，找见他换了新地方藏着的小铁盒，但没拿里面的东西和钱，而是抱着它去了后山，摸黑找见妈妈的小坟包，把她生前想要、但自己没能为她拿到的东西埋在了她的边，给她放了自己晚上省没吃的一颗馒，而后默默地给她磕了三个。

她说，林地生这样对待他是犯法的，这叫待儿童。只可惜这个地方太偏僻，没人，不然只要阿树留证据，保准能让林地生去吃牢饭。

也不知是不是他前十多年太倒霉了，离开村后，他的运气还算不错——

阿树问妈妈什么叫证据，妈妈说，照片、视频，一切能证明他上伤是林地生造成的东西，都叫“证据”。

他只了一个小布包，包里装着一衣服，装着他的积蓄，还有几张他从李老汉那里要来的照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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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树原本对这些没兴趣，但他想起了妈妈曾经和他说过的话。

他要走，要像妈妈说的那样，要走这座山，要到更大更好的世界去看看，要更好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