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9节(3/3)

“明珠儿，”他哑声叮嘱妹妹，“莫忘了在河间王殿面前提一提，至今在谢家上的二十万两军饷贪腐案，要继续查。查个落石，还谢家以清白。”

谢明裳捧着温的，慢慢地喝：“挽风心里记着。我也记着。”

“那就好。”谢琅欣神，微微地笑了。“等贪污案也查真相，谢家的污名洗清，足以告父亲的在天之灵。”

谢明裳却冷不丁地：“阿兄，不够。”

对面的谢琅抬起来。

谢明裳捧着，神极为平静，乌黑剔透的一双眸里却光芒耀动，亮得异常。

“阿兄，只洗清谢家被污蔑的贪腐污名，远远不够。”

她慢慢地说：“爹爹迎战辽东逆王，大胜凯旋，又被调去凉州大营驻守。凉州大营有兵三万，辽东王残只有万余。只要爹爹领一万凉州兵，不，只要八千，就可以全歼逆王残，再度大胜凯旋，亲手把逆王的颅挂在城墙。”

“爹爹却战死了。他本不必死的。”

在谢琅的注视，谢明裳抬起来，黑亮的眸仿佛有火焰灼烧。

“谁之错？谁害死了我们的爹爹？”

谢家兄妹在静室互相对视，谢琅缓缓：“明珠儿，你说的很对。”

——

谢夫人昏睡到第二日午后才醒来。

灵堂里一场悲恸哭喊，是承认，也是哀悼。

谢夫人恢复了平日的稳定，不再对着空无一人的屋说话了。

她只对女儿偶尔念叨两句。

“我对你爹这个人没什么好说的。你父亲脾气倔得像驴，从来不会好好说话，我也不是和脾气。我爹相中了他这女婿，说他必成大，我只能嫁他。”

“我跟你爹关系最好的时候，是什么时候呢？”谢夫人陷年轻时的回忆，笑了，摇摇。“打仗的时候。”

“每年都有突厥人打过来。你爹驻守凉州十几年，每年都要打仗，每次上带大伤小伤的回来。我又气又心疼，每次裹伤换药的时候张嘴骂他，他打了胜仗心好，不嘴，只对我笑。”

“后来我们在凉州生了珠珠。珠珠弱多病，分去我大半心神照顾。你爹一征就是三四个月，整天不着家，偶尔在家也不知如何照顾珠珠，经常帮倒忙，我看他就烦。”